DMMd / Mink x 蒼葉
文長注意。
有虛構角色設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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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島的沙灘邊,蔚藍的青空與海水連成一片舖天蓋地的汪洋,像把整個世界都包覆在它的懷中,慈祥輕哼古老民謠,曲音在浪潮間飄搖蕩漾,被風拾起又帶往岸邊,傾入那個小小身影的小小耳朵。
一頭青藍色的長髮,被海風撥得凌亂,是金黃沙灘上最醒目的一點。
小小孩童縮著身子,朝大海發呆。
遠處鐘聲響起,是教堂的鐘樓,像在大力喚喊孩童的名字,然而他頭也不回,只想專心看著海,期望自己總有一天能被這片蔚藍吞噬,讓自己的一頭青髮與它相融為同一片亮麗傲人的湛藍。
「小朋友,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?」
耳邊傳來陌生的聲音。
可是,很好聽。
比海浪聲還要美。
小小孩童仰起圓嫩小臉,看向身邊不知何時湊近的人影。
是大片秀麗的青藍色,帶著朵朵白浪在風中紛飛。
孩子他,哭了。
「你終於來接我了--!」
「呀?不是、呃,喂!」
小孩死命抱緊眼前的成年人,深怕一放手就再也無緣似的,號啕不止。
跌坐在地的成年人也是一臉驚慌,除了不知該怎麼讓孩子止啼,那張小臉生的五官更是眼熟到令他驚恐的程度。
怎麼會這麼像呢?
「喂!放開我弟弟!」
哭鬧的小孩已經夠吵耳了,現在又興起另一道尖銳的喊聲。
唰唰唰唰唰的,是鞋子踏在沙地上奔馬的聲音,留著一頭黑色長髮的小女孩衝到跟前,毫不留情的朝成年人那身白衣連踹幾個黃沙印子。
「放開他!放開他!可惡的傢伙!」
「哎喲!不是!是他自己…嗚哇別踹了快住手啊!」
小孩子的力氣雖然沒多大,算不上真的痛,但再這麼糾纏下去沒完沒了。
要用「那個方法」脫身嗎?
可是對象是這麼小的兒童,說不定對發育會有不好的影響……
不知怎麼的,小女孩的攻勢突然自動停下來了。
她後退半步,像在與恐懼對抗般的用力瞪視成年人身後另一個更高大的身影,數次眨眼想要隱藏眼裡打轉的淚水。
順著小女孩的視線回望,飽受襲擊的成年男性看到最能令他安心的熟面孔。
「Mink……!」
「淨會找麻煩的傢伙。」
高大的身影發出長嘆,緩緩屈身蹲下,拍拍他的頭,示意接手處理。
「結束了嗎?」
Mink刻意讓自己與女孩的視線維持同高,也不冒然靠近,為女孩保留一段自在的空間。
她的小手在打顫,哽噎但仍充滿勇氣的吐出訴求。
「把我弟弟…還給我!你們大家都欺負他!只有我能、保護他!」
「弟弟?那個嗎?」
三對眼睛同時看向窩在名為蒼葉的青年懷裡哭鼻子的小男童。
不論是髮色、膚色或五官,都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有血緣關係,但小女孩對Mink點了點頭。
「那就交給妳帶回去吧。我們保證不動手。」
小女孩瞪大了眼看著他。
蒼葉也瞪大著眼看著這男人居然兩三句話就讓一個小孩變安份。
「妳是當姊姊的對吧,那就負起責任把弟弟保護好。」
小女孩轉身伸手要把男童拉起來,一邊喊著他。
「喂!喂!起來了啦!再不回去又要被修女姊姊罵了!」
「嗚…嗚…我要跟海精靈一起走、不要回教堂…嗚嗚……」
「海精靈?是指…我嗎?」
蒼葉看著這個死皮賴臉的小鬼頭,感到各種不可思議。
「對呀,你的頭髮藍藍的跟海一樣,還有白白的浪花好漂亮,一定是來接我的海精靈!還有他…甜甜的好香,是點心精靈對不對!」
靈轉的瞳仁突然把焦點投向一旁的Mink,那句點心精靈讓蒼葉差點笑出聲。
「你又在說那種話!世界上才沒有什麼精靈啦!」
小女孩一跺腳,男童原先充滿希望的臉孔又變得一副委屈。
「精靈是存在的。」
Mink突然的發言,神情十分穆肅。
「雖然我和他都不是精靈,但都是受到精靈祝福的人。就算我們看不到精靈,卻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。他們隨時都棲息在樹裡、在風中、在動物身上,許許多多的精靈就圍繞在我們身邊。」
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裡,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,淚珠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停止滾落了。
誠懇的語調連一旁的小女孩都聽得半信半疑。
「所以…真的有精靈嗎?」
「啊啊,就算是現在,也都環繞在我們身邊。不用特地去找,他們原本就待在該有的位置。」
女孩牽著弟弟的手,看他難得咧嘴笑那麼開心,自己表情也緩和下來了,不像剛才衝過來那樣的帶有敵意。
「我們跑出來太久了,該回去了。聽話,好嗎?」
「不要。」
男童馬上又扯緊蒼葉的衣襟,深怕被姊姊一個使力拉開。
蒼葉看了姊弟倆,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熟的景象。
「你們…是教會收養的小孩,對嗎?」
男童沉默的點點頭,女孩則是態度相當不客氣的扔了句「那又怎麼樣」
蒼葉努力無視那種苛刻的態度,擠出笑臉面對這兩個小蘿蔔頭。
「如果…我是說如果,你們不喜歡住在教會的話,要不要跟我們走?」
蒼葉一邊說,一邊惴惴不安的向Mink使眼色,深怕自己獨斷的發言有什麼不妥。
Mink沉默不語,但用堅毅的眼神和頜首示意他繼續。
「怎麼可…」
「可以嗎!」
男童興奮的語調讓女孩把吐到咽頭的反駁句又默默的吞了回去,神態躊躇。
「啊不過,雖然我是碧島人,但是平時不住碧島喔!我跟他住在離這裡很遠很遠的地方,要搭很久的飛機,走很久的路到山上,天氣比這裡冷很多,也看不到海……」
「要去要去我要去!絕對要去!」
男童的眼裡已經填滿對於冒險的期待,完全打破蒼葉原本的擔憂。
「那我呢…我怎麼辦?」
女孩弱弱的發言,哀傷地與男童對看,男童也面顯難色的回看。
「對不起…我知道妳對我很好,可是我、不想再回教會了,我討厭那個地方……」
又是個蒼葉不擅處理的感情題,旁觀許久的Mink適時接手。
「當姊姊的,今年多大了?」
「十…十歲…」
「十歲嗎?這樣很好,已經是可以獨立的年紀了。妳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,沒有人能告訴妳該怎麼辦,因為人生是妳自己的。做決定,然後負起責任走下去,不論發生什麼都要想辦法克服。沒有人能指使妳,因為妳就是這麼一個獨立且特別的靈魂。相信自己,相信妳靈魂深處傳來的聲音,妳想要的答案就在那裡。」
女孩黝黑的瞳仁閃爍著有如黑耀石的光輝,片刻,好像想通了什麼。
她拉動男童的小手晃了晃。
「走吧。一起。」
「咦,我不要回…」
女孩搖搖頭,嬌甜的笑了笑。
「不去教會了。我決定了,跟你一起走。……大哥哥、大叔叔,以後請多指教了。」
「成為家人的話,我們應該算是爸爸了。」
「爸爸!爸爸!哇--有兩個爸爸耶!」
男童興奮得又叫又跳,剛想從沙灘上撐起身的蒼葉馬上又被撲倒。
「Min、Mink!救命啊!」
「孩子的笑容是世間的珍寶啊…」
Mink用母語低聲咕噥,伏腰撈起嬉笑亂蹭的小男童,一把扛在肩上。
新奇的視野高度讓他看得目不轉睛。
騰出的另一隻大掌伸向女孩,但她把雙手背在腰後,只願意跟在旁邊走,Mink也不勉強她,於是收回了手。
「我們…會有、媽媽嗎?」
女孩的問題頓時讓蒼葉和Mink對看一眼。
「不會。我已經決定與他共度一生了,不打算找其他人。」
Mink的回答沉沉穩穩,剛從沙灘上站起身的蒼葉別過了頭看向遠方。
「嗯…啊啊,不過會有個外婆…是你們的外曾祖母。就住在碧島,先帶你們去看她吧!」
「外-婆-!外-婆-!耶--!」
答答答,沙灘上小小的碎步,女孩小小的手主動牽上了蒼葉的手,一起走向回家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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